【全職】聽聞王杰希會做料理？上【王葉】
@瞎等 特別喜歡假戲真做那篇王葉！平淡又充實的日子真棒啊。
想試試看老王下廚的梗，希望不會太違和，然後下篇可能晚點再發吧。
聽聞王杰希會做料理？
這事兒在群裡傳開了。袁柏清不是故意的，誰讓微草隊長做的酒釀丸子特別爽口，他吃得上癮酒勁也上來了，恍惚間忘記不把王杰希這技能透露出去的共識，劈哩趴啦就把從前存的所有隊長美食全扔群裡顯擺，絲毫沒顧慮後果。
這會兒人正跟大小眼互瞧，瞧得袁柏清背脊發涼，酒也全醒了。王杰希默默盯著他慘白的臉好一陣子，才嘆口氣：「算了，今天輪到你洗碗，快去吧。」
「真是抱歉啊隊長……」
「做這種料理還沒有注意你吃的分量，我也有錯。以後酒釀的東西少吃點，電競選手不要沾太多酒。」
袁柏清點頭如搗蒜，一溜煙就衝進廚房裡。許斌見人終於脫身，而隊長則瞇起雙眼刷起群組討論，笑了笑跟進廚房。
「唉呦我靠，這次吃個酒釀釀大禍啦！」袁柏清朝來人做鬼臉。
許斌邊刷手機邊聳聳肩：「其實隊長也沒有絕對不能說的道理，就是想少添點麻煩而已。」
「怎麼說？群裡鬧開啦？」
「這不是當然的嗎，別說黃少天和李迅那幾個八卦的，就連老潛水的葉修也難得發言了。」
「我去那傢伙說啥呢，可別給隊長火上加油雪上加霜啊！」
「加也是加你身上。」許斌翻動群組討論，「葉修他說：『酒釀丸子京醬肉絲燒茄子杏仁豆腐滷煮火燒蔥爆羊肉唉呀真不愧是B市選手』和『有點懷念啊，真想嘗嘗』這兩句。跟大夥的讚嘆差不多啦。」
「這傢伙菜名倒是挺清楚的啊？」
「這麼說也是，剛來那會兒我還認不出幾道呢。」
「哎我說，這葉修不會跟隊長是老鄉吧？」
「是沒聽說過葉修是哪人，不過第一賽季的時候跟著嘉世在H市出道，應該也是個H市的人吧。」
「那可能那傢伙嘴饞愛記菜名吧，他說出的這幾道也沒什麼難認。」袁柏清把小碗一一疊到洗碗架上，仰天長嘆：「唉，希望隊長別記恨太久啊！」
王杰希平淡的表情底下，正考慮回微草後再跟袁柏清來個促膝長談。
第十賽季的小插曲，在選手們忙於賽事間很快就淡去，卻從來沒有被忘記，一到國際賽事的集訓期間，眾頂尖選手齊聚一堂之時，毫無意外地又被挑出來說事。
集訓的最後一天只安排上午行程，飯店餐廳沒有免費供餐，這讓黃少天簡直像受虐一樣趴在電腦桌前哀嚎。
「聯盟怎麼可以這樣對待選手？我們可是國家隊選手啊，這樣公平嗎公平嗎公平嗎？難得集訓在B市還想多吃些B市料理啊，雖然肯定比不上我們G市啦，不過還是挺好吃的呀。我都還沒吃到涮羊肉炒疙瘩爆肚和烤鴨呢，瞧我都把菜名給背起來了！」
「別說啦聽著都餓了！等等還得趕回家，哪有時間好好吃飯啊。」
「難得來一趟B市，伙食開銷聯盟負責，結果沒吃上幾道實在很不划算啊。」
「急什麼，那誰不是都會做。」
不知誰來上一句，瞬間勾起所有人的記憶，紛紛轉頭望向王杰希：「對啊這裡就有個現成的廚師！」
「我不是廚……」
「老王我也不虧待你，下次你來我們G市我和隊長請你吃大餐，今天中午就拜託你可好啊？一會兒回去我還得給小盧他們交代B市美食呢，這才吃上幾道要怎麼講啊！」
「雖然我對H市還不熟啦，不過也能請個啥餐廳的，算上我可好？」
「啊還有我，Q市也一樣！」
「那我也……」
「我不是廚師，只是偶爾興起做料理給隊上嘗嘗而已。」王杰希毫不留情地打破大家的妄想，「這禮拜休假是要讓我們回家準備行李，我不想搞那麼多花樣。」
眾人的唉聲嘆氣中，國家隊長喻文州拍拍手含笑說：「好了，我們也別太麻煩王隊。這幾天大家回家整理行李，也要好好休息，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奮戰了。」
接近午時，國家隊員們互相道別後便紛紛踏上返鄉的旅程。身為本地人的王杰希倒也不急，先去了一趟洗手間，回到會議室取背包時卻見還有一個身影。
「怎麼還沒走？」
葉修放下筆，從文件中抬起頭望向他：「邀請賽方的規定跟國內不太一樣，我再看看，免得裡面有禁止垃圾話什麼的漏看了，那我們還得損失一員大將。」
「怎麼不帶回家再看，蘇沐橙都走掉了。」
「我住得近又不急，她幹嘛等我。」葉修又低下頭翻動文件。
「你住這附近？」
「我B市人啊。」
短暫的沉默讓葉修疑惑地抬起頭，眼前那人正盯著他，卻也看不出什麼情緒。葉修抓抓頭問：「怎麼，還打算留下來陪哥工作啊，不必了吧。」
「你是B市人？」
「剛不是說了嗎。」
「第一次聽說。」
「這種事不需要特地提起吧，又不重要。」
葉修仍舊埋頭於文件裡，王杰希沒多言，繞過他去位置上整理背包。東西收拾後正要離開，會議桌旁閱讀資料的那人卻突然整理起文件，拉開辦公椅問：「午餐要不要一起啊？」
王杰希停下腳步：「午餐？」
「是啊，太久沒回來，這附近都變啦！」葉修邊伸懶腰邊抱怨：「唉呀，從前好些店都消失了。」
「……你都離開十幾年了，變化是難免的。」
「呵呵，那王大眼你給推薦間餐廳吧。」
兩個青年男子窩在餐廳一隅低頭吃麵，這景象著實不太自然。
葉修倒沒在意鄰桌女高中生的異樣眼光，吞了口麵說：「老王你不厚道啊，哪有說要推薦又說自己也不熟隨便找間店解決的？」
「是你要我推薦，我可沒答應。」王杰希連眼簾都沒抬一下，「平時都吃微草的餐廳，偶爾回家也幾乎都自己煮，我怎麼知道哪家值得推薦。」
「你身為B市人都沒有這點自覺，應該嗎！」
「我不開火的時候通常就吃便當而已。」
「你身為B市人的驕傲呢？」
「同樣是B市人的你沒資格這麼說我。」
「跟個離鄉十幾年的人比，你果然太不厚道了。」
「至於嗎。」王杰希吞下最後一口麵，低聲說：「不過的確味道不太對。」
葉修點頭：「哥相信微草隊長的實力。」
「說到底，你就是想吃我做的？」
「你很清楚嘛！」葉修揚起笑容，把筷子放到碗緣上，「B市的老味道我也挺懷念的，瞧你做的料理看上去多美味，不吃可惜啊。」
「夏休期結束我得再跟柏清聊聊。」
「是該聊聊，他走著他師父的路得加快腳步才行。」
王杰希沒理會他瞎扯，結完帳就朝榮耀聯盟的大樓走去，葉修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。榮耀聯盟規模不小，停車場也寬敞，剛過午時的空間只有兩人的腳步聲迴盪。葉修掃視周圍的車輛：「嘿，你會開車啊。」
「很正常吧。」
語尾剛落，不遠前一台黑色轎車的車頭燈閃爍，葉修還是認得出來那是不錯的廠牌。只見王杰希坐進駕駛座、熱車，低沉的引擎聲充斥雙耳，葉修感覺眼前的景象挺新鮮，笑著朝他擺了擺手。
王杰希從車窗探頭，皺眉問：「你在做什麼？」
「呃，跟你道別？」
「你不上來嗎？」
「你要捎我一程？」
「下午沒其他事吧，陪我去趟超市。」王杰希挑眉，「你不是要吃炸醬麵？」
轎車平穩地在小巷裡行駛，葉修窩在副駕駛座上，瞇著眼說：「你買菜的樣子挺有趣的。」
「只是你沒見過而已。」
「我可分不出來什麼食物新鮮什麼食材要用啊。」
「在這點上我還是比你多些經驗。」
葉修呵呵笑，雙眼瞇著瞇著就要閉上，身旁傳來提醒：「快到了，到家再睡。」
「說得像我們家一樣。」葉修笑彎雙眼。
一段下坡，車駛進相對狹窄的停車場，王杰希倒車停妥，翻出一串鑰匙塞到葉修手裡，提起後座的背包、行李和食材便把人趕下車。電梯裡的照明亮晃晃地，葉修嫌刺眼，乾脆雙眼一閉靠著鏡牆打起盹來，耳邊傳來輕笑。
「快到了。」
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。葉修打量身下樸素的灰白色寢具，回想起王杰希把他趕上床時還不忘掖好被子。夕陽餘暉從剛拉開的窗簾縫中照進房裡，單人房內物品不多，想是主人也不常回家。
半掩的門透露暖光和晚餐的香氣，葉修翻身下床、鋪好被子走出房門。客廳一側的布藝沙發，王杰希緊閉雙眼橫躺上頭，腰側還覆蓋翻到一半的雜誌。
葉修環顧一圈整個空間，這地方與其說是家，不如說是王杰希拿來囤放東西的地方，也就客廳這部分比較有人氣，不知道他像現在一樣在沙發上睡著過多少次。彎身撿起散落一地的雜誌，房市、財經及烹飪方面，每本都貼滿標籤、夾滿文件，看來王杰希除了榮耀以外還有著挺廣泛的興趣。把雜誌整理好放到桌上，葉修靠著沙發坐到地毯上，隨手抽起一本翻閱。
王杰希夢醒睜開雙眼，映入眼簾的是葉修的後腦勺。盯著幾秒，漸漸回過神後他才開口：「你醒了？」
聞聲，葉修回過頭笑：「你醒啦。」
「你可以把我叫起來的。」王杰希坐起身，揉揉躺亂的頭髮。
「你也可以把我叫起來，就不用躺在這裡睡了。」葉修聳聳肩，「你想買新房啊？」
「嗯。這裡離老家和微草都有段距離，想找離家近點的，弟弟妹妹都還不大，也比較方便就近照顧。」
「好哥哥啊，看不出來呢。」
「本份而已，而且這裡本來就只是用來放東西的地方，畢竟快退役了，找個大點的住處也好。」
「打算再奮鬥幾年？」
「看情況，沒準比你還要久。」王杰希說著，起身走進廚房，葉修才又翻一頁的時間就見他端著兩碗麵出來，隨後又是一盤燒茄子，醬香帶著食物的熱讓客廳空氣暖烘烘的。
葉修吃麵的時候挺安靜，比起中午沒吃幾口就搭兩句話來得專注多了，王杰希想他大概很餓，也沒多說什麼，兩人默默地坐在客廳地毯上享用晚餐。牆上掛鐘運轉的機械聲顯得清晰，隱約還聽得見隔壁的歡笑聲，那是個三口家庭，擠著如此小空間，每次見到王杰希的時候卻總能快樂地招呼。
「感謝招待。」葉修終於捨得從碗裡抬起頭，放下空碗笑說：「這醬料比剛剛店裡的濃郁多了，香氣聞著也舒服不會太膩，這才是B市的炸醬麵嘛。」
「當然，不夠好不會端出來給你吃。」
「瞧你說的。這味道挺懷念啊，哪學來的？」
「以前老家樓下的麵店，看著看著就記下步驟了。」
「你說的是有隻灰貓閒晃的那家？」
「應該是有隻比較髒的白貓，那是附近的流浪貓。你知道那家麵店？」
「小時候偷溜出家門吃的，不記得是哪裡了。沒準我們還打過照面呢。」
「不會這麼巧吧。」
飯後，受人招待的葉修自發去洗碗，王杰希稍做整理後朝廚房問話：「你要怎麼回去？」
「你不送我嗎？」
「整點要跟微草開視訊會議，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，可能沒辦法送你。」
「啊……」葉修望向他，思索著該叫葉秋來接還是自己查地圖搭公交車。
「你要是不介意，在我家住一晚也是沒關係，明早再送你。」
「哎？可以嗎？」
這提議完全出乎葉修意料。光是願意做料理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他訝異，沒想到還打算把他留下來，葉修開始推測難不成王杰希自己一個人住寂寞了。
王杰希挑眉：「感覺你不是很想回家而已，不要的話就自己走吧。」
「什麼不是很想回家，又不是愛往外跑的小學生。」
葉修含笑，關上水龍頭朝水槽甩甩手，向王杰希走去：「那好，哥就大發慈悲陪你住一晚吧。」
這場視訊會議比葉修想像中還要久。王杰希家只有一台電腦，沒法打榮耀的葉修翻翻雜誌、借他衣服洗過澡、又去翻夾在雜誌裡的文件，昏昏沉沉之際後悔是否一開始就該決定回家。
終於熬到會議結束，電腦空出來，王杰希準備洗澡時還提醒葉修要是累了就別熬夜，桌前葉修已經迫不及待地戴上耳機刷卡進入遊戲。看他佝僂著背縮在螢幕前的模樣，王杰希嘆口氣，抱起衣物走進浴室。
出來時他還維持同樣姿勢，這股打遊戲的勁倒是讓王杰希挺敬佩的，才想著是否該喊人去睡，就見葉修自發地退出遊戲，取下耳機伸懶腰。
「睡吧，不早了。」王杰希拍拍枕頭，「這床借你，我就在客廳，有問題就出來叫我。」
「這怎麼好意思，來作客還霸占你的床。」
「不然你睡客廳？」
「這樣吧，你把空調打開，」葉修笑嘻嘻地指指床，「然後我倆擠一擠吧！」
在釋懷之前，王杰希花了半小時去後悔答應葉修的提議，深思是不是剛才把人晾在一旁讓他興起報復。然而這種雙輸的報復，想來葉修也不會去做，王杰希只好努力放寬心不去在意後背隱隱傳來的溫度。
自從離家住進微草之後，王杰希還沒有跟他人靠得這麼近過。
察覺王杰希又輕輕挪動身子，葉修沒出口調侃，只是低吟：「說起來，你夾雜誌裡的列印文件，關於某房的資料寫滿筆記，本來很中意那裡吧，怎麼不考慮了？」
「是很中意，那裡離家和微草都算近，不過空間大了些，單人住就嫌太過空曠了。」
「嫌什麼，找個對象不就得了。」
「對象哪是說要就要的，起碼要相處幾年感情穩定才好跟對方同居。」
「呦，看不出來魔術師大大挺保守的啊。」
「只是比較看重處對象這回事而已。」
背後傳來葉修呵呵笑聲，王杰希在黑暗中睜開雙眼，反問：「倒是你，都退役了有考慮這方面的事嗎？」
「真別說，光是應付我家老頭就夠我受的，學這學那哪有這種時間。」說著葉修停頓一下，「不過買房這回事倒是也得考慮，總不能老住家裡。」
王杰希察覺語句間的停頓，閉上雙眼，遲疑一會兒才開口：「怎麼會不想回家？」
「你哪隻耳朵聽到我不想回家了？」
「從前任何活動結束你閃人的速度快到其他人都反應不過來，」幾年前全明星輸給葉修後想找他問話卻遍尋不著的畫面浮現在眼前，王杰希睜開眼眨了眨，「而且剛說你不是很想回家，你也沒有反駁。」
葉修沒有回答。王杰希驚覺自己似乎太深入私人話題，關於家這回事，要是葉修不想跟外人提起，這樣問未免太失禮了。
舊空調運轉聲在夜裡分外響亮，轟隆隆的聲音伴隨著心跳震動，王杰希考慮該怎麼扯開話題，卻聽見背後傳來嘀咕：「退役回家後，看到了小點的墳墓。」
小點？那是家人還是寵物？王杰希沒有接話，靜靜聽葉修繼續往下說：「小點是我家的狗，你也知道狗活不了多久，離家的時候我就做好可能再也見不到他的心理準備啦。」
「不過葉秋那傢伙、就我老弟，他把小點埋在園子裡，剛踏進家門就見到還是感覺哪裡怪怪的。」
「只是這樣而已，快睡吧。」
「葉修。」暗夜裡，王杰希翻過身低喚他的名字。背對的身影輕微起伏，沒有給予任何回應。
「葉修。」王杰希又壓低嗓子喚了一聲。
就這樣裝死其實也沒關係，葉修卻忍不住轉過身去，黑暗中依稀看得見輪廓，氣息在狹窄的兩人之間擴散薄薄的草本皂香。
「幹什麼？」
「晚安。」
「呵呵，」握了握拳，葉修緩緩舒展開五指，語帶笑意：「晚安啊。」
